萧明微

文字既由我而生,便与之相得益彰

怀季(一)

  郁怀季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,脑袋发昏,手上,背上,都是撕裂般的疼。


  他这是在哪儿,莫非人死后真有神鬼之说,这是到了阴曹地府。


  就是地府吧,暗无天日,四周都是阴森的感觉,眯着眼爬了起来,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今夕何夕,便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而来,立在了他跟前,他脑子乱哄哄地没听到那人说了什么,好容易眼前清明了些看清楚,脱口便是:“郁怀盛?怎么我死了还能看见你……”


  他话还没说完,便被一瓢冷水止住了,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

  面前这个,可不就是他的皇长兄,怀季心里头并不喜他,一直以来都是隐忍不发,而今朝他觉着自己死都死了,还怕那么多么。


  郁怀季猛地站起身来,一把抓住郁怀盛,想也不想便一拳头往他脸上抡了上去。


  他由内而外感受到一阵快意,想着要不要再补上一拳的时候,他却被人按住,压跪在地上。


  “你们这里在闹什么,太子,你这是什么模样,成何体统?”


  郁怀季一边咳嗽不止,继而浑身都是一震,他好像慢慢地反应过来了什么,迟疑地抬头,面前的人是赐了他一杯毒酒的君父,他不是死了么,怎么还能再见到他们。


  皇帝冷冰冰地扫过他们,最终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,他摆了摆手,按着郁怀季的侍卫便松开了手。


  那厢太子说道:“父皇,儿臣不信六弟下毒害我,便想来问个究竟哪知他却动手打了儿臣,这……”


  皇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,帝王威压过大,这便让他噤了声。


  皇帝蹲下身子,慢慢抬起郁怀季的头,打量了许久,而郁怀季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许久,良久,皇帝问道:“六哥儿,你可曾下毒谋害储君?”


  郁怀季好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,这儿似乎是刑部的大牢,他曾经就是因为这件事,被皇帝扔去了边疆。


  只是这个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,他从来不会这样喊自己,六哥儿,听得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。


  他还问什么,事情他心里就没有个谱吗?他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吗,但还不是维护了他的大儿子,把自己贬到北疆。


  怀季顿在了原地思索,最后想的头大,索性两眼一翻,眼睛一闭,倒在地上。


  皇帝命人将他抬着走了,这更是让郁怀季回不过神来,他记得,上一回,他好像没有过这等待遇,半死不活就被押送去了北疆。


  老太医给他扎针,直让他青筋暴起却还得拼命忍着,实在忍不住,郁怀季幽幽转醒,而掀开眼皮就看到皇帝,他吸了口气,心里直犯嘀咕。


  他这位君主,这个父亲,又是想干什么,又是在算计什么。


  “醒了?”皇帝不疾不徐地问道。


  郁怀季默默地闭上了眼睛,装聋装死。


  皇帝:“人又晕了,再给扎两针。”


  郁怀季一个激灵爬了起来,下地跪着的时候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,这儿竟是皇帝的寝宫。


  他一辈子,二十四年间崩溃的次数都没有今日多。


  嗓子有些干,他慢吞吞地开口:“陛下。”


  皇帝示意宫人给他端了一盏水来,郁怀季闷头喝了几口。


  皇帝又问道:“谋害太子的事,你怎么说?”


  郁怀季思忖了下,当即说道:“是我做的。”


  “嗯?”皇帝眯起了眼,盯着他,却说道:“六皇子欺君罔上,拉下去杖二十。”


  郁怀季倒吸了一口凉气,他身上,还到处是鞭伤。


  皇帝也是想起了什么,又说道:“拿竹板子,就在这儿打。”


  “且慢”电光火石间,怀季出声叫停,他对上皇帝的目光,实在是捉摸不透他这位君主。


  “有什么辩驳?”


  郁怀季压下了心中一堆想说的话:“没有。”


  宫人抬上了条凳,还有浸了水的竹板,继而请他宽衣,郁怀季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帝,实在不太想动,皇帝瞥了他一眼,不咸不淡地说道:“你们来帮帮六皇子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哎,皇帝也重生了呢。

崽崽的心态比较咸鱼,基本没有斗志。而他也好半天才似真似幻的地反应过来,也能说是,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。


  


评论(69)

热度(1318)

  1. 共4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